2013年《今世緣月報》第五期
遷徙的路
“我想要有個家,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……”,這是我人生歷程中,恍如隔世的聲音。
1993年7月,我學校畢業后,分配到高溝酒廠黨委辦公室工作。當年的酒廠效益不好,工資經常拖欠,而且基本上以酒支付。
中秋節到了,我有了屬于自己的宿舍,地點在北廠區,是靠著墻頭搭建的“一沿坡”,面積不到4平方米,放兩張80厘米寬的床后,門尚可自由開關,身高一米六幾的人低著頭還是能鉆進去的,雖是和一名工人合住,想想還有人沒要到,倒也值得慶幸。每到雨夜,門在抖、窗在抖、屋頂也在斗,屋外滴滴答答,屋內答答滴滴。
1994年夏,一場暴雨毀了我的宿舍,廠里認為沒有必要維修了,我也就失去了屬于自己的小窩。于是我買了輛自行車,每天往返于工廠和老家之間。后來自行車被偷了,只能步行,遇雨天道路泥濘,鞋是舍不得穿的,提在手里步行45分鐘,到廠里再穿上。
奔波中,熱心的同事向我伸出援手,讓我到他們租賃的房屋同住。先后在高溝小學對門、杏花村和他們合住搭伙。幫助是真情的,沒有要我分擔一分錢。后來他們相繼成家,我和另一位同事在南廠區要了一間約8平方的簡易房,搬回廠里居住。
1994年11月,我到檔案館工作。期間酒廠效益每況愈下,不得不裁員,檔案館也不例外。僅一年就輪到我下放了,被安排在基層瓶蓋廠。迫于生計,我開始做小販,賣些蔬菜、瓜果。1996年1月,我又回到檔案館。不久酒廠領導人調整,開始清產核資,3月底要求我帶上被褥,24小時守護檔案館,我以廠為家了。
1997年春夏之交,我申請結婚用房,剛好在酒廠上班的三表哥新購樓房,也樂意把他原來在大車隊的20多平方宿舍讓給我。我請后勤科、房管會領導多方協調,總算把手續批下來了。當我高高興興到表哥家拿鑰匙,可沒想到舅舅堅決不答應,于規于理,我可以獲得這套住房,可面對的是自己的舅舅,妥協的只能是我。好在時隔不久,南廠宿舍樓有位員工搬家,騰出一間24平方住房,經批準,我總算在結婚之前有了一個安身的地方,一床一櫥一灶,中間拉個紅布簾、總算成家了。盡管簡陋些,但畢竟有了意義的“家”,心里還是十分高興的。
1998年,一同事調離酒廠,幾經周折,我轉讓了他當時居住的由制曲廠房改造的約50平方的集資房,住了幾年。后因技改,曲房改做倉庫,我又一次失去了住所,但領了一年定額補貼,在外面租房。
2002年,兒子出生后,我不得已再次搬回老家,父親分給我兩畝地,成本由我出,種糧稻、麥兩季,小麥歸我,稻米和他們一起吃。其間,我買了些高粱、豌豆、自配飼料,利用每天下班時間搞起了乳鴿養殖,自己選種、自己當獸醫,養了幾年乳鴿,也總結了一套經驗。不僅收回成本,還解決了一家四口的生活費。正躊躇滿志,準備擴大再生產時,因為一些家庭瑣事,我平靜地搬出老家,又租了房子居住。
2005年,漣水建今世緣小區,因我是職員,有幸獲購房資格。2007年房子交付,118.3平方米,另加自行車庫18.8平方米。領到鑰匙,裝修、搬遷入住,有種說不出的感慨。第一次感覺到,有家的感覺真好!
經歷過多次喬遷,感受著人情的冷暖,才知道什么是緣。安居樂業,多么美好的期盼,多么幸福的人生。
薛余超(公司辦公室)